患者于2010年3月起间断发热,体温最高38℃,无寒战,但有双膝关节酸痛、乏力,爬三层楼时有气短、胸闷。患者自行服用“抗感冒”药、退热药等,未予重视。
2010年6月患者突发左半身活动不利,言语不清、双侧口角流涎,伴发热,体温38-39℃,诊为“脑梗”,予“静脉抗生素”、“激素”治疗,具体不详,当天言语、活动好转,体温10天后降至正常。
2010年7月夜间发作性胸闷,活动后气短加重,仅可爬楼3层。
查血常规:白细胞(WBC)7.31×109/L,中性粒细胞3.96×109/L。肝肾功正常。血培养2次,结果均为阴性,类风湿因子(RF):1320 IU/ml,抗核抗体(ANA)阴性。
外院超声心动图(UCG)示“先天性主动脉瓣发育不良,主动脉瓣二叶瓣,主动脉瓣狭窄伴轻度关闭不全,主动脉瓣赘生物形成,左心轻度增大,心功能正常”,诊断“感染性心内膜炎”。
2010年7月23日在当地医院行主动脉瓣病灶清除、主动脉瓣生物瓣置换术,术中见“主动脉瓣二叶瓣,主动脉瓣叶赘生物,主动脉瓣增厚、质硬,狭窄伴关闭不全”,术后体温正常,未服抗生素。自述未行切除主动脉瓣组织培养。
患者2011年5月再次发热,38℃,服阿奇霉素1次,2天后体温正常。
2011年12月出现发热、寒战,体温最高38.9℃,伴近期记忆损害及言语不利、口角流涎、双膝酸痛。查血常规正常;期间血培养5次均为阴性,UCG示“主动脉瓣位生物瓣瓣架表面赘生物形成”。相继予泰能、青霉素交替治疗,仍低热,经疗程37天后UCG示“赘生物消失”,但停抗生素1周后再次发热伴寒战,体温最高 38.6℃,UCG“主动脉瓣赘生物”重又出现。
2012年3月右眼颞侧一过性偏盲,高热,体温最高39℃,伴寒战,门诊予口服大扶康1.5g qd、米诺环素50mg bid,5天后体温正常,总疗程8周,停药1周后再次高热,体温最高39.4℃,于2012年5月2日收入我院。
入院查体全身皮肤粘膜未见异常,浅表淋巴结不大。双肺未及罗音。心界不大,心率正常,律齐,心尖部可及3/6级收缩期杂音;主动脉第1、2听诊区可及3/6级收缩期杂音、舒张期叹气样杂音;三尖瓣听诊区可及3/6级收缩期杂音。
眼底未见Roth斑。视野右眼颞侧象限盲,左眼鼻侧象限盲。
否认疫区、畜牧接触史,家族史无特殊。UCG提示人工生物瓣置换术后的主动脉瓣见瓣周漏,各瓣膜未见赘生物。
入院查血常规无异常,除肌酐轻度增高外,肝肾功大致正常,RF轻度增高(15.3 IU/ml),血沉加快,高敏C反应蛋白增高,查结核抗体弱阳性,真菌D-葡萄糖(G试验)阴性,鹦鹉热衣原体抗体、布氏杆菌凝集试验、嗜肺军团菌抗体、肺炎支原体抗体、隐球菌抗原均为阴性。
发热入院48小时内抽取8次血培养全阴性。查Q热I相IgG抗体效价1:3200倍稀释阳性;II相IgG抗体效价1:800倍稀释阳性。诊断慢性Q热,亚急性感染性心内膜炎。予米诺环素100mg bid+羟氯喹200mg tid治疗,体温正常2周后出院。
2012年10月患者开始出现日常活动后胸闷、气短。症状逐渐加重,平地慢走50米即出现上述症状。于2013年4月第二次收住我院。
2013年5月(随访第13个月)出现平地行走100米喘憋,查Q热立克次体抗体:I相 IgG 1:3200。UCG示“重度主动脉瓣瓣周漏,主动脉瓣中重度狭窄,各瓣膜未见赘生物”。
2013年5月13日行“主动脉瓣再次置换术”,术中见“瓣叶尚柔软,人工瓣缝合环在相当于原左冠窦处与主动脉壁脱离1/3圆周,瓣环多处慢性炎性肉芽组织,成功植入机械瓣”,术后患者成功脱机。病理诊断为主动脉瓣人工瓣膜,纤维组织增生,较多炎细胞浸润,伴粘液变性。血清Q热I相IgG抗体效价1:800倍稀释阳性。
2013年5月23日患者无明显诱因出现意识丧失,ECG提示III度房室传导阻滞,尖端扭转室速,电除颤成功转复,放置起搏器。
6月8日夜11时,患者睡眠中惊醒,伴头晕,大汗,一过性意识丧失,约1分钟后自行缓解,仍有恶心、头晕。头颅CT未见新发出血或梗塞灶。
6月9日16:20,患者再次发作意识丧失,心电监护可见尖端扭转室速,QT间期延长至500-550ms,测K+ 3.7mmol/L,电除颤后心律恢复起搏心律,治疗上静脉补钾、补镁治疗,血钾维持4.5-5.0mmol/l,并停用羟氯喹,改米诺环素、左氧氟沙星和磺胺治疗,患者未再发生室性心律失常,QT间期为0.44s。心脏超声LVEF 48%,加用倍他乐克缓释片、洛汀新及螺内酯等抗心衰治疗。
患者于2013年7月2日出院。出院后无明显不适,心功能NYHA II级。2013年9月9日复查ECHO示左室大,主动脉瓣膜功能正常,EF 49%。随访过程一直无发热,可正常活动,仍服用米诺环素。
此病例提示我们多次血培养阴性的心内膜炎,应考虑到特殊感染,尤其当存在瓣膜基础病变、发热(伴或不伴白细胞升高)、免疫缺陷、瓣周漏和多系统受累情况时,需进行Q热血清学方面检查。
其次,心力衰竭是IE患者进行换瓣手术的指征之一,心衰的恶化提示预后不良,而药物治疗效果不佳;IE合并心衰手术时机的选择更强调心室功能的保护和改善。
另外,在治疗感染性疾病中,除本例提及的羟氯喹以外,多种抗生素有心脏毒性作用,可使Q-T间期延长,如氯喹、奎尼丁等抗疟药、唑类抗真菌药、氟喹诺酮类、大环内酯类抗生素等等,在临床应用时需格外关注,出现症状时及时、早期停药,以免发生严重后果。
本文来源:基层医生公社